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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 忙碌的一天(下)

7月26日 忙碌的一天(下)

…………

“欢迎光临!”

“韩风烤鸡腿饭一份,可乐两杯!”

“请问要点什么?”

“培根鸡腿燕麦堡两份!”

……………………

滨田站在柜台后,穿着KSC的制服,笑容可掬的接待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穿着制服的滨田,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不良少年流里流气的感觉,连那张脸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起码不会有人像湾内绢保那样被吓瘫在地了。

在第七学区,这个在一个由不差钱的学生聚集的地方,而且还是在人流量巨大的校区,KSC这种大型快餐店总是不愁没有客人的,甚至可以说,客人从早到晚都络绎不绝。而同样是因为地点的优渥,地价却也贵的吓人,因此这家KSC店的面积其实很小,甚至没有滨田公寓的面积大,像是柜台那么大的地方,塞两个人就有些紧巴了。

而对一个足够小的店铺来说,生意火爆这不仅意味着财源滚滚,更是代表着人手严重不足。也正是因此,滨田才能在从网上投出申请的瞬间就被这家KSC分店录用,回应速度之快甚至让滨田一度以为是不是收到了诈骗邮件。

来第七学区其实是太田的建议,中午在太田的科技屋吃过午饭之后,在赞叹滨田手艺的同时,了解到滨田要找一份零工,太田就向他建议到第七学区来,这里临近学区,学生量很大,一些比较小的店铺总是处于人员短缺状态。

小小的KSC店,算上滨田也只有六名员工,滨田和一个同样是放暑假后来店里打工的,叫做浅井奈美的女孩在前台招待,而后厨是两个KSC店的老员工,还有两个员工总是在外面宅急送。

店长就是在后厨忙碌的一个年轻大姐,在下午面试,见到滨田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娘的人了,好好干!”干脆的个性着实把滨田雷得不轻,不过她的爽利也让滨田放了不小的心,毕竟对自己而言,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客场,他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同样是高中生的浅井奈美比滨田早来大概一个周左右,滨田是新人,店长让浅井奈美关照一下滨田,教给滨田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各种器材的使用。

浅井奈美不禁踌躇满志,要在后辈面前展现一下前辈的威严。但仅仅两个小时后,那些她花费了两天以上的时间才熟悉的器材,在滨田手里已经是信手拈来了,甚至仪器出了问题都难不住他。

原本想要好好教导一下滨田,好好当一个老师的浅井奈美不由得消沉下来。

“浅井同学?浅井同学?”滨田轻声道。

“咦?咦?”浅井回过神,这才发现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龙。她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振作起精神,大声道:“抱歉,久等了,请一个一个来……”

“奈美酱似乎没什么精神,哪里出了问题么?”高峰时段已经过去,店长忙里偷闲,从后厨跑了出来。

“不知道……”滨田摇摇头,满打满算他才与浅井相处了两三个小时,还对她不太了解,不过滨田也能看出来浅井情绪有些低落,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兴致高昂着呢……现在用餐高峰已过,已经没什么人点单了,他这里也清闲了下来,店里只有浅井奈美那里排队交钱买单的人。

“嗯哼,你说,会不会是……恋爱烦恼?”店长跟滨田勾肩搭背,在滨田耳边小声说。

“是吗?”滨田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努力使自己的胳膊与店长丰满的胸部拉开距离。

可店长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兴致勃勃的又把滨田勒紧了一点:“滨田啊,你不明白,姐告诉你,所谓的高中生啊,除了恋爱之外根本不会有什么需要烦恼的事情!”

“哈……”滨田应着,心里却是想着这是你自己靠过来的,跟我没关系……

“滨田,要不要趁现在,抓紧机会?反正奈美酱这么可爱~”店长大力拍了拍滨田的肩膀,一脸贼笑,“不过如果是脚踏两条船的话,注意不要被抓住喔……”

“店长你中年大叔喔……”看来店长果然对自己的胸部毫无概念,滨田不禁有些泄气,自己太敏感反而像一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白痴了。

“滨田!”浅井奈美忽然走过来。

“是?”滨田连忙摆脱店长的纠缠,“有什么事么?”

“你刚才看了这么久了,也该会收银台的使用了吧?剩下的人由你去接待……我会好好盯着你的,不许出一点差错!”

浅井奈美趾高气昂的说,即便滨田再怎么了解仪器,没有实际操作的话,肯定会出现许多问题,到那时候滨田手忙脚乱,自己就可以闪亮登场,帅气的解决问题,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呀,还差的远呢!”

“明白!”滨田不知道浅井奈美的想法,只当是要自己进行实践,接到命令就去收银了。

一分钟,两分钟……浅井奈美一直死死的盯着滨田,等着他出什么差错。

五分钟,六分钟……浅井奈美一直没有移开视线,店长左看看奈美酱,右看看滨田,饶有兴趣的若有所思。

八分钟,九分钟……滨田看看已经没有了排队等待收银的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起身,对浅井奈美笑道:“幸不辱命!”他知道浅井一直在盯着他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浅井奈美的心情看起来又变差了……

“你还差得远呢!”浅井奈美大声说,赌气似得扭头离开。

“是!”滨田不明所以,只得大声回应,不过看浅井的脚步,似乎更快,更生气了……

“那个……店长,我做错什么了么?”留在原地的滨田有点傻眼,小声问道。

“是啊,”店长轻轻摇了摇头,“你错就错在什么都没做错。”

“咦?什么意思?”滨田彻底蒙圈了,“错在什么都没错?”

“笨蛋,自己想去吧!”店长似是生气,也走开了,“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咦?女人心思?”滨田眨眨眼,愕然,“难道她对我……不会吧……这才多久?”

……………………

滨田是第一天工作,晚上八点就可以下班,薪金日结,这让两袖清风的滨田很是高兴,不过除了这些,店里卖剩下的鸡翅汉堡等东西被店长也当做福利分给了员工,虽然滨田不喜欢快餐,总感觉还是自己做的菜比较有营养,但在店长面前,他也实在是说不出口……所以下班时,他随身提着大量的快餐,足够滨田自己吃两顿……即使他自己根本不会吃。

“不如给太田两口子送去吧……”滨田想了想,自己还有东西放在科技屋里,正好顺便带走。

西装OL是叫太田琴美的样子,一整个中午,除了瞪了滨田那一眼外,滨田与琴美根本没有什么交流,从头至尾她也只是一直狠狠地瞪着太田,安静而又迅速的吃完了饭,冲滨田点点头就离开了。

“琴美这家伙……嘛,不要介意,看得出她还是蛮喜欢你的厨艺的。”太田琴美走后,太田英树笑着向滨田解释,“哈哈,这还是琴美第一次吃别人做的料理,我可不会做,平时她都是亲自下厨的,虽然她没说话,其实今天她吃的比平时还要多一些,恩,好吃……”

滨田能找到兼职,也靠太田给出了不少的建议,不管怎么说都要报达一下,不如去买些伴手礼……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们的女儿呢……”

从超市出来,滨田手上多了几个蛋糕和甜筒,那是准备给太田家女儿的礼物。

天色已经黑了,滨田手上提着食物,再次走进那个已经熟悉的小巷,远远地,有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缝隙中透射出来,在盛夏微凉的夜晚似乎透出丝丝暖意。

不知这一次能不能见到他们的女儿呢?应该会喜欢蛋糕吧?如果知道自己一个不良少年,竟然找到当接待员的兼职,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笑起来?想起这些,滨田就有些兴奋。

走近满是锈迹的楼梯,能听到太田在屋里高声大笑的声音,隐约有年轻的女声传出来。

听到女声,滨田原本想要抬起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愣了半晌,又默默的放下,他犹豫了。

这样好么?滨田问自己,从门外,他似乎就能感受到门内快活的气氛,但是,那快活的气氛,不属于自己,那笑声,也不属于自己。

自己真的有权利去打扰太田一家人么?去参与到那快活的氛围当中去?

想起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出声笑过的琴美,她竟然也能发出这种欢快的,洋溢着幸福的声音?

滨田静静地听着,忽然想起了自己现在依旧漆黑一片的公寓。

站的久了,滨田突然感到恶心,有些头晕,就像是干净的白纸上被恶意的,在不恰当的位置,滴上了一滴墨汁,别扭,真别扭。

滨田脸上抽搐着,眼前的楼梯,似乎通向地狱深渊。

他慢慢的退了一步。

又一步。

掉头。

太田像是生怕别人见到自己在这里一般,跑了起来,加速,再加速,逃离这里。手中提着的快餐和甜品在身体前后剧烈的摆动着,该不会混在一起了吧?他不敢丢,生怕丢弃之后,被别人发现,被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

滨田跑在路上,缺乏锻炼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种高强度运动,只感觉呼吸粗重,双腿乏力。

但他没有停,依旧一边奔跑,一边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可笑。他现在才想清楚,自己为什么执着于太田——只是因为昨日,太田靠在巷口,笑着回了自己的话,不是认识自己,不是有求于自己,不经意间,只是善意的,回复了一个当时正因这个陌生的世界而不知所措,内心彷徨着的少年的话。让滨田在举目无亲,而且提心吊胆,甚至可以说草木皆兵的状态下,从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受到了一丝善意,这丝善意,对于当时的滨田,就像是一直压抑着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刺破苍穹的一束金色阳光,分外温暖……

他之所以与太田家交往频繁,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再一次感受到这种温暖呢?但是,这对么?这给太田一家,除了困扰,又有什么好处么?

“真是……肤浅……真是……可笑……”

眼前就是自己的公寓,公寓二楼有着自己昨天晚上半夜起来打扫过的房间,而此时,看着冰冷的大门,滨田弯着腰,大口喘息,嘴角却只能泛起苦笑。自己只是一个穷小鬼,没有钱,没有势,更没有强的异能,而且还是有前科的不良少年……

就是这种人,太田,你们竟然也……太好人了吧……

“进去吧……”滨田直起身,虚弱的笑了笑。

“……”

但是,没有动。

有人在后面拉住了他的手。滨田回头,看到一张漂亮的,面无表情的脸。

“那个……晚上好。”不知为什么,滨田有些慌乱,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以至于他无法再说出哪怕一个字。

太田琴美的身上不仅穿着一直以来的黑色西装,而且在这外面,还套着一个可爱的彩色围裙。她拉着滨田的手,眼睛紧紧盯着滨田的眼睛,那里有眼泪的痕迹。

沉默。

滨田很快恢复过来,眨眨眼睛,试图把眼中的泪水挤开。

“那个……我从打工的地方带回了一些快餐,今晚的晚餐够了,就不用去打扰你们了……调味料什么的先放在你们店里吧,我明天会去拿的,那个,哈哈,帮我谢谢太田,打工的事……”

琴美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眸紧紧盯着滨田,勉强说完这些,滨田喉咙似乎再一次堵塞了,又是沉默。

琴美还没有松手。

“那个……我先回去了,还有什么事么?”滨田脸上露出肤浅的困扰神色,“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打工也蛮累的……”

琴美忽然掉头,朝来时的路大步走,一只手还紧紧地拽着滨田的衣袖,另一只手上擎着的是……菜铲?

她是在做饭么?她要做什么?

琴美的力气好大,滨田竟然完全无法抵抗,被拖着离公寓越来越远,他不知道琴美想做什么,琴美也不说话。

被琴美拉着,滨田再一次的,又来到了熟悉的小巷,又看到了熟悉的楼梯,熟悉的铁皮屋,这一次,科技屋的大门敞开着,橙黄色的光芒透过大门,照亮了整个小巷,不再像之前,只有那么吝啬的一条缝。

灯光照在滨田的脸上,有些刺眼,站在楼梯下,滨田看到太田英树靠在门框上,背着光,脸上依旧是和煦的微笑。

“呦,就等你了,今晚你可不能跑,一定要尝尝琴美的手艺,中午吃了你的料理,琴美可是一直想着回报呢。”

“啊,呵呵……”滨田干巴巴的笑了笑。抓抓脑袋,擎着手上的食品,不知要说什么。

琴美已经走上了楼梯,回头用干净的眼神望着他,看不出情绪。

“……打扰了。”滨田与琴美对视了一会,最终无力抵抗琴美的眼神,低声说了一句,迈出了脚步。

这期间,太田一直站在一旁,微笑。

再次进入科技屋,滨田却在屋里发现了除了琴美和英树之外的第三个人,一个漂亮到妖艳的女人,看起来大概比琴美年长几岁,但要比太田英树年轻一些。她有着与琴美一样的紫色眼眸,还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此刻正慵懒的靠在太田白天一直呆着的柜台里,嘴里含着棒棒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滨田。

“那个……你好……”滨田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嗯哼,你就是滨田?”金发女挑了挑眉毛,从柜台里走出来,打量着滨田。

“额,是的。”滨田摸了摸鼻子。好高的女人,虽然与自己差不多高,但在女人中应该算是很高了……是外国人?

“恩……”金发女绕着滨田转圈,仔细打量着滨田全身。

“对了,滨田,介绍一下,这是内子。”太田突然走过来,单手把金发女抱在怀里,笑嘻嘻的,“如你所见,英国人,你可以称呼她太田太太。”

“哼,不要叫太太啦,听起来太老了……”太田太太闹别扭,扭头不看太田。

“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能不叫太太?你就认命吧~”太田笑。

“……”

滨田瞪大了眼睛,

“等等!她是你太太?”滨田大叫起来。

太田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是啊。”

滨田注意到自己失态,偷看了一眼厨房,没有见到人,才低声问道:“那……那琴美呢?你两个太太?”

“琴美?不不不,她是我女儿啊!”太田一脸理所当然。

“女儿?”滨田彻底傻眼,看着眼前这一对恩爱情侣……有些混乱。

“那她……”滨田指着太田太太。

“琴美的亲生母亲!”太田点点头。

“我可以问个失礼的问题么?”滨田眨眨眼,犹豫道。

“不可以问女士年龄喔~”太田太太也笑。

“那……太田……额……大哥?你……多大……”

“我啊,四十岁啦。”太田笑。“你看我多大?”

“我以为你最多也就二十几岁……”滨田大囧,中午貌似还亲切的称他太田大哥来着……原来是叔叔辈的么……

“……哈哈哈哈……太田,太田,你看他,好有趣喔!”太田太太突然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露出嘴里的虎牙。“滨田小弟弟,你看看我多少岁啊?”

太田大哥四十岁……琴美十八岁的话……太太……“三十七?”滨田猜测。

“咦?三十七?我看起来有三十七岁那么老么?太田,你看看我,我最近是不是老了啊……你会不会不要我啦……”太田太太突然沮丧起来,靠在太田怀里嘟哝着……

“不会的,我的小宝贝是最漂亮的~我不会不要你的!”太田柔声道。

“额,其实从外表看起来的话,太太你也只有二十岁左右啦……”滨田肉麻了一下,赶紧道。

“嘻嘻,这才对嘛,小圣也乖乖,等姐姐我去给你做饭吃!”太田太太高兴起来,连称呼都亲近了许多,离开太田的怀里,跑去厨房了。

不过很快她委屈的就跑了出来:“太田,琴美酱不要我去厨房,嫌弃我碍事,把我赶出来啦!”

原来之前听到的是太田太太在说话……滨田不禁为自己之前认为琴美对自己有意见,故意不对自己说话的猜测感到可笑,不过,很快,他又突然清醒过来,即便琴美并不讨厌自己,自己就有权在这里享受这种温暖了么?

屋子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一些。

……………………

吃过饭,太田把滨田带来的快餐与甜品丢给太田太太和琴美,想不到连琴美做的晚饭都没吃多少的太田太太见到垃圾食品竟然高兴的欢呼起来,美滋滋的拉着琴美到柜台那边去了。太田自己则拉了滨田坐在桌边聊天。

“太田大哥,既然琴美的晚饭我也已经吃过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滨田起身道,刚才在餐桌上,太田让滨田依旧照着之前的称呼来,不用改。

“等一下,滨田。”太田突然叫住滨田,“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大哥说?”

“不,没有啊。”滨田微笑,找不出任何瑕疵。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上来呢?”太田脸上笑意顿消,不微笑的太田,竟然咄咄逼人起来。

“我……”滨田愣了一下,想不到太田竟然发现了,不,既然琴美都去找自己了,那发现也是正常的吧……“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还打扰有点唐突了……”

“是吗……”太田静静地看着滨田。

滨田有些心虚,这对父女俩怎么都喜欢这么盯着人看……

“滨田。”

太田突然说。

“昨天我叫你来我的店看看,其实只是客套话而已,但是,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额……啊,是吗……呵……呵呵……”

滨田感觉心似乎被揪了一下。果然,自己其实很烦人么……太田大哥这些话这是在要自己以后不要来么……

“不过,我惊讶的是,你竟然是没有目的的来,而且,在我这里买了一把不足两千日元的菜刀。”太田继续说。

滨田扯了扯嘴角,即便想要强装,也还是没有笑出来。这是在嘲讽自己么?嘲讽自己没钱还要来这里?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来的。

“而且,你跟我说,开这种店是我们的错,建议我关掉科技屋。”太田笑了笑,看着滨田,“你知道么?自从我跟优子——琴美的妈妈结婚之后,我们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居无定所,优子生下琴美的时候我们是在大海上,后来才来到学园都市的,在这里开了一家科技屋……其实也就是把学园都市的高科技卖给外面啦,也就是军火贩子。”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店,开不开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插嘴,而且这也是你们的回忆,是我莽撞了,我不会再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认为,这样下去,对琴美不好……放心,我只说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来……”滨田脸上笑容尽去,冷着脸道。

“不,我的意思是。”太田打断了滨田的话,“很久没有人单纯的关心我们了……”

“恩?”

滨田愣了一下,静静品味着太田的话。

“在和优子结婚的时候,我们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身份,包括过去,包括家族。”太田叹了口气,“因为某些原因,那段时间,我们到处东躲西藏,而且直到现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太田的话有些萧索之意,滨田不由得屏息凝听,似乎,与想象中不太相同?

“即便现在,你可以看到,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因为这里是一家军火铺,都是抱有某些目的而来,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家伙……除了,你。”

太田忽然笑了一下,像是自嘲。

“你不知道,琴美从出生到现在,我甚至不敢让琴美与别人有太多接触……不可深交,小心防范,以至于,琴美成了现在的样子……或许有些矫情,但,你来的时候,没有心机,没有目的,我能感觉到你的善意。多少年了……在这里待太久了,见惯了这里的人情冷暖,我已经忘记了有人关心的感觉……所以,我叫来了琴美,叫来了优子,都是为了让她们,感受一下,久违的,来自人类的温暖……”

滨田哑然,呆愣愣的看着太田,一片寂静,就连别间里,太田太太和太田琴美的声音不知何时也消失了,都在静静的听太田讲述。

“所以,你以后,能常来么?”

“……”

滨田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抽了抽鼻子,喃喃道:“不行啊……”

“咦?”太田愣住了,“为什么……”

滨田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说,不行啊,完全不行!琴美一天到晚连个表情都没有,如何能在社会上立足!不与人接触怎么行?原本我以为这是琴美的特色,但……这竟然全是你们害的!我怎么放心让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你们!等着吧!我会负责把琴美变成正常人的!”

“你说你会负责?也就是说……”太田太太惊呼起来。

“我以后会常来的!”滨田开心的笑着,流着眼泪。“所以,请不要嫌弃我啊……”

“怎么会呢,”太田也笑起来,“明天还要来喔,我还等着你来告诉我,第一天上班都发生了什么呢。”

“我会的。”

“啊,你的调味品也别带走了,明天中午,还来做饭吧!”太田笑嘻嘻的。“其实,这才是我的目的啊!”

………………

“谢谢你。”滨田抬起头,看着第十学区被彩色篷布遮住的天空,隐隐能看到不甚清晰的星光,轻轻说。

太田琴美走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滨田要回公寓,太田夫妇竟然让琴美来送他,好吧,虽然之前确实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琴美拖了过来……又是黑历史,滨田决定从明天开始,一定要锻炼好身体。

“谢谢你,今天拉住我,谢谢你的晚餐,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目标。”

“谢谢你们!其实,我才是被拯救的那一个啊……”

滨田轻声说。

“阿……里……嘎……多……”

似乎听到琴美的声音,但转回头,眼前的依旧是不变的表情,紧闭的嘴唇。

滨田轻笑:“也罢,第一个词,就从谢谢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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